“不是从我知晓你为了祖母夙愿,上阵前留下血脉,隐瞒我三年。” “也不是你带回那小儿认我做母亲,他不肯认我。” “而是我看见你在书房收藏着一方素帕,是她十二岁时为你绣的黄鹂。” “你与她哪里是长辈之命,分明是年少启蒙悸动之情。” “你心里从没有过一刻,干干净净只为我停留。” 程胤张了张口,眼中闪过一丝窘迫,是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。 他眼神躲避,正巧看到了我身边的女儿,不禁蹲下身。 “这是我们的女儿吗?” 程胤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她,“我是你爹爹,你……” 下一瞬,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,半句话也说不出口。 原来,他是被女儿用针扎了定身穴。 女儿冷冷地回到我身边。 “娘亲,别怕,此人胆大妄为,竟想轻薄于你,我已经扎了他的定身穴和哑穴,是否要报官?” “不必了。” 我微笑,回首朗声唤道,“夫君。” 一个儒雅的男子从人群中举着糖葫芦回来,看见被定住一动不动的程胤,没有介怀,只是笑了笑。 “爹爹!” 夫君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,“晚晚又调皮了。” 转而,他牵起我的手,对被定在地上的程胤说: “无论夫人的过去和将来如何,我都给得起她现世安稳,不劳仁兄挂心了。” “我女儿天资聪颖,得我亲授点穴法,两个时辰过后,你就能自行解开了。” 他转而拉起我和女儿的手,在程胤失魂落魄的注视中,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。 夫君是个济世行医的大夫,在我初回汴州,在街头晕倒时救下了我。 我喜好***,他便陪着我游历山河,吾心安处即是吾乡。 几年后,京中传来程小将军战死的消息。 他托人给我在汴州的住所送来一封信。 “愿化春泥,再为夫人添鬓边海棠红。” 许多年后的一个春日,我因故回到京城。 路过尘封已久的镇远将军府时,窥门望去。 里面是满园盛放的海棠,******,如烟似雾,廊下是满地酡红的烛泪。 是我身死之年,他亲手所植。 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 -END-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