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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落刹那，林若烟眼里的泪，瞬间决堤。

一息间，红绸换白绫。

沈洛晚不敢告诉母亲和奶奶，怕她们承受不住，只能强撑着处理了魏离容的后事。

灵堂里，林若烟跪在棺木前抽泣，她怀里的孩童尚不知何为生死，只随着母亲哭嚎不停。

沈洛晚不忍再看，转头看向身侧的容鹤行：“怎么会这么突然？”

容鹤行眉眼淡漠：“身为将领，从上战场那天起，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
他说的是事实，但沈洛晚听着，却觉得格外无情。

相识多年，容鹤行和兄长亲如兄弟，如今兄长战死，他却如此冷漠……

莫名的，沈洛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。

不等她想明白，就听容鹤行再度开口：“你我婚事，就此作废。”

沈洛晚一愣，慌忙抓住他手臂：“为什么？”

容鹤行抽回手：“因为不吉。”

沈洛晚耳边一嗡，不待再问，容鹤行便已迈步离去。

她下意识就要追上去，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唤：“洛晚。”

沈洛晚回头，只见母亲一身素衣，眼眶通红。

“娘，您怎么出来了？”

“我不来，你又打算瞒我们到何时？”魏母说着，转身走进灵堂。

沈洛晚跟在她身后，进灵堂前，她回头看了眼，入目所及，容鹤行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……

灵堂内，除却魏母，还站着一应魏家儿媳。

放眼望去，皆是妇人。

魏老太太将手中燃着的线香插进香鼎，声音苍老：“我这辈子生了五个儿子，有、三个死在了战场上，剩下两个，一个常年镇守边关，一个残了腿守在身边。”

“我想着还有个孙儿，也算是上天怜惜我魏家，却不想今日……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！”

老人说着，眼眶微红。

三叔魏君仪坐在轮椅上，拳头重重的垂在腿上，满心悔恨：“要不是我残废了，上战场的就该是我，这样离容也不会出事！”

沈洛晚立在一旁，垂眸不语。

七年前函蜀关一站，三叔被设计失去了双腿，幸好父亲去的及时，保住了他性命。

从前带着她四处骑马打猎的恣意儿郎，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……

沉寂间，魏母开了口：“马革裹尸，虽死不悔！离容为护南国而亡，是我们魏家的荣耀！”

“马革裹尸，虽死不悔！”

是魏家的家训。

沈洛晚抬头望着桌上兄长的灵位，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紧。

……

魏离容下葬那天，细雨连绵。

漫天纸钱飘洒，沈洛晚看着眼前新立的墓碑，满心沉重。

父亲军令在外，兄长战死沙场，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一群妇孺。

她是家里最后的女儿，也是唯一能撑起魏家的人！

意识到这一点，沈洛晚呼吸发紧。

等家人都离去后，她起身走到墓碑前蹲下，手抚着兄长的名字，声音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