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番外)+(全文)青梧落,时砚终免费下载阅读_(裴衍陆时砚)裴衍陆时砚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(裴衍陆时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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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 我爹赶紧上前打圆场,“小女身子骨弱,让将军见笑了。来人,快扶**回房!” 我被阿翠搀扶着,在经过庭院时,脚步顿了一下。 陆时砚还站在那里,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落,在他那张过分干净的脸上,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。
他也在看我。 那眼神,像一把刀子,刮得我心口发慌。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,跟着阿翠快步离开。 回到房间,铜镜里映出我额角可笑的伤口。 阿翠一边帮我上药,一边絮絮叨叨。 “**您也太不小心了!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?裴将军的脸色好难看,他不会嫌弃您吧?” 我没说话。 嫌弃才好。 最好是立刻就去我爹面前,退了这门婚事。 额头上的痛感渐渐被冰凉的药膏取代,但那种叠加在自己痛苦之上的,属于另一个人的痛,却迟迟没有消散。 我能感觉到,陆时砚的头,比我痛得更厉害。 也是,我只是轻轻一撞,做做样子。 可他呢? 他一个正在干活的男人,毫无防备地遭受这一下,恐怕比我严重得多。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在我心底蔓延开来。 是愧疚吗? 不,我告诉自己,这是他身为工具的价值。 为了摆脱裴衍,这点代价,不算什么。 “**,您今天好奇怪。”阿翠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,盯着我,“您刚刚……是不是在看那个小木匠?” 我心头一跳,“胡说什么,我只是随便看看。” “可奴婢觉得,您看他的眼神,不一样。”阿翠皱着眉,努力回想,“而且,您撞到头的时候,奴婢好像也看到他……他也捂着头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。 阿翠虽然大大咧咧,但心思却很细。 “你看错了。”我冷下脸,“一个下人,有什么好看的。以后不许再提他。” 我刻意加重了“下人”两个字。 既是说给阿翠听,也是在提醒我自己。 我们是云泥之别,他只是我计划里的一颗棋子,用完就该丢掉。 可我没想到,这颗“棋子”,有了自己的想法。 第二天,我身上的“意外”没有再发生。 我没有再感受到任何来路不明的痛楚。 一天,两天,三天。 陆时砚就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。 我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诡异的连接。 难道是我的错觉?那种痛感互换,只是巧合? 这个念头让我莫名有些烦躁。 我借口要给书房添置一个新的博古架,让阿翠去把府里的木匠都叫来。 工匠们很快就来了,乌泱泱跪了一地。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陆时砚。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额角已经结了痂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 我注意到,他的双手戴上了一双厚厚的牛皮手套。 我的心,猛地沉了下去。 “博古架的样式,我已经画好了。”我将图纸递给管家,“你们谁来做?” “**,小人来!”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木匠立刻抢着说。 管家正要应下,我却开口了。 “你不行。”我指了指陆时砚,“就他吧。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时砚身上。 他缓缓抬起头,眼神里没有丝毫被选中的欣喜,只有一片死寂。 “回**,小人手笨,怕做不好**的精细活。”他拒绝了。 我眯起眼睛。 “我让你做,你就做。”我的语气不容置喙,“怎么,我的话,你敢不听?”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 相府里谁不知道,我虽然看起来温和,但骨子里和我爹一样,说一不二。 陆时砚沉默了片刻,终于还是跪下领命。 “是,小人遵命。” 他自始至终,都没有再看我一眼。 他戴着那双厚手套,开始量尺寸,刨木头。 我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,假装看书,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。 他做事很认真,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。 只是,那双手套,让他显得有些笨拙。 我知道,他是故意的。 他在用这种方式,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。 戴着手套,他就不会轻易被木屑扎到,不会被工具划伤。 他安全了,我也就无法再利用他。 这个认知让我非常不爽。 我的棋子,竟然想跳出棋盘。 “真是个小机灵鬼,可惜,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。”我心里冷笑。 我放下书,朝他走了过去。 “做得怎么样了?”我明知故问。 他停下手中的活,躬身回话,“回**,才刚开始。” “把手套摘了。”我突然说。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。 “**,这木料毛刺多,不戴手套容易伤手。”他解释道。 “我让你摘了。”我盯着他,“怎么,怕伤了你这双金贵的手?” 我的话里带着刺。 他沉默地看着我,那双黑潭似的眼睛里,终于有了一丝波澜。 是愤怒。 他攥紧了拳头,手套发出咯吱的声响。 我们对峙着,空气里充满了无声的硝烟。 最终,他还是妥协了。 他一言不发,缓缓地,摘下了那双牛皮手套。 一双骨节分明、布满薄茧和旧伤痕的手,暴露在空气中。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我满意地笑了,“好好干,干好了,有赏。” 我转身离开,心情莫名好了很多。 掌控一切的感觉,真不错。 可我没走多远,身后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巨响! 紧接着,一股剧痛从我的左脚脚背传来,痛得我几乎站不稳! 我猛地回头,只见陆时...砚抱着左脚,痛苦地倒在地上。 他旁边,一块沉重的方木,砸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。 他竟然,用木头砸了自己的脚! 他是在报复我!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,他不是任我摆布的木偶!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,我扶着柱子,咬着牙,死死地瞪着他。 他也正看着我,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可他的嘴角,却勾起了一抹挑衅的、带着狠劲的笑。 那笑容仿佛在说:沈**,这种滋味,好受吗? 我气得浑身发抖。 这个贱奴!他竟敢! “来人!”我怒吼道,“把他给我拖下去!掌嘴二十!” 管家和家丁们吓了一跳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还是立刻冲上去,架起了陆时砚。 陆时砚没有反抗,只是用那双黑亮的眼睛,一瞬不瞬地看着我。 “啪!”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。 几乎是同一时间,我的左边脸颊,也传来**辣的痛。 “啪!” 第二下。 我的右边脸颊,也痛了起来。 我能感觉到,我的脸在迅速地红肿,痛得像是被火烧。 而我面前的陆时砚,他承受着双倍的痛苦。 一下是打在他脸上的,一下是……从我这里传过去的。 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丝,脸颊高高肿起,可他依旧没有吭声,只是死死地看着我。 那眼神里,没有求饶,没有畏惧,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。 我忽然意识到,我错了。 我把他当成一颗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。 可我忘了,兔子急了也会咬人。 他不是棋子,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 一个,比我狠得多的男人。 二十下掌嘴结束,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,几乎站不稳。 可他的脊梁,依旧挺得笔直。 “**,还……继续吗?”管家颤声问道。 我看着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,又摸了摸自己同样肿胀滚烫的脸颊,心里第一次,生出了一丝恐惧。 这个男人,是个疯子。 他根本不怕痛。 或者说,他宁愿承受双倍的痛苦,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。 “把他……关进柴房,不准给吃的,也不准上药。”我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 我不能认输。 在这场诡异的博弈里,谁先心软,谁就输了。 陆时砚被拖了下去。 我捂着自己**辣的脸,狼狈地跑回了房间。 阿翠看到我的样子,吓得魂飞魄散。 “**!您的脸怎么了!谁打您了!” “滚出去!”我失控地吼道。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任由两种痛楚在我的脸上交织肆虐。 我恨陆时砚。 也恨我自己。 我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疯子! 入夜,我饿得前胸贴后背。 我知道,陆时砚也一样。 他被关在柴房,没有东西吃。 我的胃,也跟着一起抽搐,**着。 我痛,他更痛。 我饿,他更饿。 这种感觉,就像我们两个被绑在了一起,互相折磨,谁也别想好过。 我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 “真是栓Q了……”我低声咒骂了一句。 再这样下去,不等我搅黄和裴衍的婚事,就先被这个陆时砚给折磨死了。 不行,我得想个办法。 我走到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肿,嘴角甚至也有些破皮的自己,这都是拜陆时砚所赐。 他那张倔强的脸,和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,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 我忽然意识到,硬碰硬,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 他是个烂命一条的贱奴,我却是金枝玉叶的相府千金。 跟他玩命,我玩不起。 既然硬的不行,那只能……来软的了。 深夜,我避开所有人,悄悄溜进了厨房。 我拿了两个馒头,和一瓶金疮药,朝着柴房走去。 柴房的门从外面锁着,里面黑漆漆的,没有一点声音。 “陆时砚?”我压低声音,试探着叫了一声。 里面没有回应。 我心里一紧,他不会是……被打死了吧? 如果他死了,我会怎么样? 一起死吗?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冷。 我赶紧从门缝里朝里看。 借着月光,我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。 他一动不动,像是没了呼吸。 我的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 “陆时-砚!你别死!”我急了,用力地拍着门,“你听见没有!不准死!” 就在我几乎要喊人来开门的时候,那个身影,动了一下。 他缓缓地,抬起了头。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