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本那份三百万的合约砸脸上,从此我没了姓名,只有代号(裴疏许念)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那份三百万的合约砸脸上,从此我没了姓名,只有代号全文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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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破产那天,我爸从顶楼跳下去,血溅了我一身。我跪在地上,看着那些曾经的叔伯们, 像秃鹫一样瓜分着我江家最后的骨血。没人理我。只有一个女人,她叫裴疏。 她撑着一把黑伞,走到我面前,递给我一份合约。“签了它,跟我走。或者留在这里, 被他们生吞活剥。”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,又冷又硬。合约内容很简单。三年,三百万。 我成了她的所有物。我恨她,恨她用钱践踏我的尊严。
我以为这就是一场**裸的报复和羞辱。直到后来我才发现,她用这纸合约给我打造的, 不是一个笼子。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。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所有想将我撕碎的豺狼, 都被她挡在了外面。1我家破产了。我爸从环球中心顶楼跳下来,啪叽一下,摔得稀烂。 红的白的,溅了我一身。温热。还带着股腥味。我跪在尸体旁边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周围全是人。闪光灯,警笛声,还有那些我曾经叫“叔叔伯伯”的人。现在, 他们是来分食尸体的秃鹫。“江家的地,我王氏要了。”“城南那个项目,我们李氏接手, 没人有意见吧?”没人看我。我就像个垃圾。一个死人旁边,另一个快要死的垃圾。 雨下得很大。冲刷着地上的血,也把我淋了个透心凉。一把黑色的伞,突然出现在我头顶。 我抬头。是个女人。很高,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,头发盘得一丝不苟。她的脸很白, 嘴唇很红。眼神更冷。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。“江屿?”她开口,声音不大,但很有穿透力。 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。我不认识她。她把一张纸递到我面前,用塑料封皮包着, 雨水打不湿。是一份合约。“签了它。”她说。我没接。“或者留在这里,被他们生吞活剥。 ”她的视线扫过旁边那群还在为瓜分利益而争吵的“叔伯”们。我拿过那份合约。字不多。 甲方:裴疏。乙方:江屿。期限三年,金额三百万。下面是一系列的条款。 “乙方必须无条件服从甲方的所有指令。”“乙方的人身自由、社交关系,由甲方全权管理。 ”“合约期间,乙方不得与除甲方外的任何人发生任何形式的亲密关系。”条款的最后, 还有一行小字。“甲方拥有对本合约的最终解释权。”这他妈不是合约。这是卖身契。 我笑了。笑得很大声,眼泪都出来了。“凭什么?”我问她,声音嘶哑。 “凭我能让你活下去。”裴疏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,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。“有尊严地烂死, 还是没尊严地活着。选一个。”她从身后的保镖手里拿过一支笔,塞进我手里。笔尖冰冷。 我看着我爸那摊模糊的血肉,又看看周围那些贪婪的嘴脸。尊严?我江屿现在, 还有个屁的尊遗。我抓过笔,在乙方的位置上,签下了我的名字。江屿。 字迹被雨水打得有点糊。签完字的瞬间,我感觉身体里的什么东西,跟着我爸一起死了。 裴疏收回合约,递给保镖。她看了我一眼。“起来。”我没动。腿麻了,也软了。 她没再说话,只是对旁边的保镖偏了偏头。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过来,像拎小鸡一样, 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。我被塞进一辆黑色的宾利。车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风雨。 车里很安静。只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。是裴疏身上的味道。她就坐我对面,双腿交叠, 手里拿着一个平板,正在看文件。从头到尾,她没再看我一眼。 我就像她刚从路边捡回来的一个物件。一件湿漉漉,还沾着血的脏东西。车开得很平稳。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,那些霓虹灯,曾经都是我江大少爷的游乐场。现在,它们在嘲笑我。 “把你身上这件脏衣服脱了。”裴疏的声音突然响起。我愣了一下。她头也没抬, 视线还落在平板上。“听不懂?”她的语气里,带上了一丝不耐烦。 我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沾着血的衬衫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咬着牙,一颗一颗解开扣子。 手在抖。衬衫脱下来,我赤着上半身,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。有点冷。裴疏终于抬起头。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,像在审视一件商品。没有欲望,只有评估。“身材不错, 就是太瘦了。”她做了个结论,然后扔过来一条干净的毛毯。“擦干净,别弄脏我的车。 ”我攥着那条柔软的毛毯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羞辱。**裸的羞辱。我低下头, 用力地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和血迹。我告诉自己。江屿,忍着。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。 狗还得摇尾乞怜,你连摇尾巴的资格都没有。你只有忍。忍到有一天,把今天所受的这一切, 加倍奉还。2裴疏的家,不能称之为家。那是一个巨大的,冰冷的,没有人气的展示空间。 顶层复式,几百平。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,所有家具的线条都像用刀切出来的。锋利, 不近人情。“你的房间在那边。”裴疏用下巴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方向。“房间里有你的衣服, 和你的‘规矩’。”她说完,就径直走向了吧台,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。不再理我。 我顺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。推开她指定的那扇门。房间很大,比我以前的卧室还大。 同样是黑白灰的色调。一张大床,一个巨大的衣帽间,还有一个独立的浴室。衣帽间里, 挂满了崭新的衣服。从休闲装到正装,一应俱全。所有的牌子,都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那几个。 连尺码都分毫不差。我愣住了。她调查过我?床头柜上,放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。我拿起来。 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——《江屿饲养守则》。饲养。好一个饲养。我翻开第一页。 “第一条:绝对服从。甲方说的任何话,都是命令。”“第二条:保持清洁。 每天必须洗两次澡,身上不许有任何异味。”“第三条:控制饮食。每天的食谱由管家提供, 不许吃任何高热量垃圾食品。”“第四条:禁止社交。未经甲方允许,不得与任何人联系, 包括线上和线下。”“第五条:随叫随到。甲方需要你的时候, 你必须在三分钟内出现在她面前。”……后面还有十几条。每一条, 都在剥夺我作为“人”的权利。我就是一只被她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。不,连金丝雀都不如。 金丝雀还能唱歌。而我,连发出自己声音的权利都没有。我把文件夹扔在床上,走进浴室。 打开花洒,热水冲刷在身上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狼狈,消瘦,眼神里充满了血丝。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江大少爷吗?我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。镜子没碎, 我的手背却瞬间红肿起来。**疼。疼,就证明我还活着。洗完澡,换上衣帽间里的睡袍。 丝质的,很舒服。但我却觉得浑身都像有针在扎。我躺在床上,一夜无眠。第二天早上,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。一个穿着西装马甲,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。“江先生, 早上好。我是您的管家,您可以叫我陈叔。”他对我微微鞠躬,态度恭敬, 但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“裴总吩咐,您的早餐已经备好,请下楼用餐。”我跟着他下楼。 巨大的餐桌上,只摆了一份早餐。全麦面包,一个水煮蛋,一杯牛奶,还有一小份蔬菜沙拉。 清汤寡水,像喂兔子的。我皱了皱眉。“我想吃油条豆浆。”陈叔站在一旁,面无表情。 “抱歉,江先生。根据饲养守则第三条,您的饮食必须严格按照营养师的配方来。 ”又是饲养守则。我拿起那片干巴巴的全麦面包,狠狠咬了一口。难吃得要死。裴疏不在。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,只有我和这个像机器人一样的管家。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 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。每天定时吃饭,定时健身,定时看书。看的书都是裴疏指定的, 金融,管理,艺术史。她说,她不喜欢自己的宠物是个草包。 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在这个华丽的笼子日复一日地重复着。我没有手机, 没有电脑。唯一能接触到外界的,是客厅那台巨大的电视机。但电视频道也是锁定的, 只能看财经新闻和纪录片。我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。这天晚上, 我正在客厅看一个关于非洲动物大迁徙的纪录片。裴疏回来了。她似乎喝了点酒,脸颊微红, 眼神有些迷离。她脱掉高跟鞋,赤着脚走到我面前。一股浓郁的酒气混合着雪松的冷香, 扑面而来。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“过来。”我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她伸出手, 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下巴,捏住。“一个星期了,想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吗?”我没说话, 只是看着她的眼睛。“看来还没。”她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。“也好, 我今天有的是时间,慢慢教你。”她松开我的下巴,手指顺着我的脖子,一路向下滑。 停在我的睡袍领口。然后,轻轻一扯。睡袍的系带散开,露出我的胸膛。“从现在开始, 学着取悦我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魔鬼的低语。“这是你唯一的价值。 ”3我被裴疏带去了一个酒会。临出门前,她亲自给我挑了一套西装。意大利手工定制, 剪裁合身。她还给我系上领带。她的手指很巧,也很冷。指尖擦过我喉结的时候,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“记住,今晚你只是我的一个配饰。”她帮我整理好领口, 退后一步,像打量一件作品。“少说话,多微笑。不要给我丢人。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 人模狗样。像个被精心打扮过的玩偶。酒会在市中心的一家顶级酒店。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 来的人,非富即贵。很多都是我以前在各种派对上见过的熟面孔。裴疏一出现, 就成了全场的焦点。她像个女王。而我,就是她身边那条最不起眼的,牵着绳的狗。“哟, 这不是江大少爷吗?”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。是王家的公子,王腾。以前跟在我**后面, 一口一个“**”叫得比谁都亲热。现在,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他身边围着几个人, 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。“怎么着,江家倒了,就出来卖了?”王腾走过来, 伸手想拍我的脸。他的手还没碰到我。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。是裴疏。她的力气很大, 王腾的脸瞬间就白了。“我的东西,也是你能碰的?”裴疏的声音不大, 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。瞬间一片死寂。王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“裴……裴总, 我……我就是跟江屿开个玩笑。”“玩笑?”裴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“王总教的好儿子。 看来王氏集团最近的业务太清闲了,还有空管教别人家的……宠物。 ”她加重了“宠物”两个字的发音。王腾的父亲,王氏集团的董事长,闻声赶来。 他一看到这架势,腿都软了。“裴总,裴总,小儿无状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 ”王董一边说,一边狠狠瞪了王腾一眼。“还不快给裴总道歉!”王腾咬着牙, 不情不愿地低下头。“对不起,裴总。”“你应该道歉的人,不是我。”裴疏松开手, 淡淡地说。王腾愣住了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让她王家大少爷, 给我这个家破人亡的丧家犬道歉?这比杀了他还难受。王董的冷汗都下来了。 他狠狠一脚踹在王腾的膝盖窝。王腾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我面前。虽然不是冲着我, 但那个姿势,已经足够了。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。我看着他, 心里没有一丝**。只有无尽的悲凉。曾几何时,我也是这样,让别人跪在我面前。 天道好轮回。现在轮到我了。只不过,我现在连主宰自己命运的资格都没有。 能让我面前的人跪下的,不是我江屿。是站在我身后的裴疏。“滚吧。”裴疏挥了挥手, 像赶走一只苍蝇。王董如蒙大赦,拖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,灰溜溜地走了。一场闹剧结束。 但周围那些人的目光,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好奇,鄙夷,同情,幸灾乐祸。 我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。裴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端起一杯香槟, 继续和别人谈笑风生。她把我晾在一边。我一个人站在角落里,像个多余的摆设。 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向我走来。她看起来很眼熟。“你好,我是许念, 裴疏的朋友。”她朝我笑了笑,很友善。许念?我想起来了。许家的大**,裴疏的闺蜜。 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交际花。“你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算是回应。“别紧张,我没有恶意。 ”许念喝了口酒,眼神在我身上打量。“说实话,我挺意外的。 阿疏她……从来不带男伴出席这种场合。”“我是第一个?”我自嘲地问。“嗯,第一个。 ”许念看着不远处的裴疏,眼神有些复杂。“她今天,是为了你才来的吧。”我愣住了。 “什么意思?”“这个酒会,主办方是王氏集团。”许念说。“阿疏平常, 最讨厌这种应酬了。她今天会来,就是算准了王腾会找你麻烦,特意过来给你撑腰的。 ”我的心脏,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。给我撑腰?用这种把我当成宠物一样炫耀的方式? 这算哪门子的撑腰?这分明是更深层次的羞辱。“你别误会。”许念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。 “阿疏她……她就那样。关心人也不会好好说,总是用最别扭,最伤人的方式。”“她心里, 其实很在意你。”在意我?我差点笑出声。在意我什么?在意我这具皮囊能不能让她满意? 在意我这条狗听不听话?“许**,你可能想多了。”我冷冷地说。“我和裴总之间, 只是一场交易。她出钱,我出卖自己。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节。”许念看着我,叹了口气。 “你果然和她很像。”“都一样的嘴硬,一样的别扭。”她没再说什么,喝完杯子里的酒, 就转身离开了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却乱成一团。裴疏……在意我?怎么可能。 我甩了甩头,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。就在这时,裴疏走了过来。“走了。 ”她把空酒杯放在路过的侍者托盘上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。坐上车, 一路无话。回到那个冰冷的“家”。我以为今晚就这么结束了。没想到,刚进门, 裴疏就把我按在了墙上。她的脸离我很近。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。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,亮得惊人。“今天,感觉怎么样?”她问。“感觉自己像个笑话。 ”我实话实说。“很好。”她似乎对我的答案很满意。“你要记住这种感觉。 ”“记住所有嘲笑你,轻视你的人的嘴脸。”“然后,把它们变成你往上爬的动力。 ”她的手,抚上我的脸。“江屿,我捡你回来,不是为了养一只只会摇尾巴的宠物。 ”“我是要你,变成一把刀。”“一把只属于我,能为我斩断一切的刀。”她的眼神, 狂热又偏执。我第一次,从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,看到了火焰。那火焰,让我感到恐惧。 也让我,莫名地感到一丝……兴奋。4日子就这么过着。白天,我是被严格管教的学生。 陈叔像个最严苛的教导主任,监督我健身,学习。晚上,我是裴疏的私有物品。 她会教我很多东西。商业谈判的技巧,识别人心的手段, 甚至……如何用最有效的方式击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。她把我当成一块璞玉,用最粗暴, 最直接的方式打磨。疼。每一次都疼得我龇牙咧嘴。但我能感觉到,自己在飞速地成长。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江大少爷。我的脑子里,开始装进越来越多的东西。 我对裴疏的感情,也越来越复杂。我恨她。恨她剥夺我的一切。但有时候, 我又有点……感激她。是她,在我最绝望的时候,拉了我一把。虽然方式不怎么体面。 但她确实让我活下来了,还让我变得更强。这种矛盾的心理,快要把我逼疯了。这天, 我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。已经晚上十点了,裴疏还没回来。这很反常。按照规矩, 她九点之前必定会回家。我有点心神不宁。陈叔也很着急,不停地看表,还打了好几个电话。 但都没人接。“裴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我忍不住问。陈叔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。 “江先生,裴总的事,不是您该过问的。”他的语气很客气,但意思很明确。你,没资格。 我自嘲地笑了笑,继续低头看书。是啊,我有什么资格。我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。主人晚归, 狗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就行了。一直等到午夜。门终于开了。是裴疏。她看起来很糟糕。 脸色苍白得像纸,走路都在晃。要不是扶着墙,她可能已经摔倒了。“裴总! ”陈叔赶紧迎上去。“您怎么了?喝酒了?”“没有。”裴疏的声音很虚弱。“胃病犯了。 ”她摆了摆手,示意陈叔别扶她。她自己一个人,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。每走一步, 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我看着她的背影。那个永远像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的女人。第一次, 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。原来她也会生病。原来她也不是铁打的。我的心, 没来由地揪了一下。她上楼后,陈叔叹了口气,去厨房准备药和热水。我鬼使神差地, 跟了上去。“我来吧。”我对陈叔说。陈叔愣住了。“江先生,这……”“我说了,我来。 ”我的语气不容置疑。陈叔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我。我端着托盘, 上了二楼。裴疏的卧室,我从没进去过。我站在门口,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门。“滚。 ”里面传来她沙哑的声音。我没有滚。我推开了门。她的卧室和整个房子的风格一样。大, 空,冷。她就躺在床上,蜷缩成一团。额头上全是冷汗,嘴唇也毫无血色。看起来很痛苦。 我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。“把药吃了。”我把药和水递到她面前。她睁开眼,看着我。 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……一丝困惑。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“你看起来快死了。 ”我直截了当地说。“我不想我的合约还没到期,我的‘主人’就挂了。 ”她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。过了一会儿,她才缓缓地坐起身。接过我手里的药, 一口吞了下去。喝水的时候,呛了一下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, 想帮她拍拍背。手伸到一半,又停住了。我有什么资格?她咳完了,把杯子还给我。“出去。 ”“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?”“我说了,出去。”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强硬。 我没再坚持。转身走出了房间。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,痛苦的**。 **在门上,站了很久。那天晚上,我没回自己的房间。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,睡了一夜。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可能是怕她半夜出什么事,死了都没人知道。第二天早上。 我醒来的时候,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。不是我昨晚盖的那条。是裴疏房间里的那条。 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味。我愣住了。是她……给我盖的?这时,裴疏从楼上走了下来。 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。妆容精致,气场强大。好像昨晚那个虚弱得快要死掉的人, 不是她一样。她看到我,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。“今天起,你可以用手机了。 ”她把一部崭新的手机扔在茶几上。“号码已经存好了。只有两个。我的,和陈叔的。 ”“算是你昨晚……表现不错的奖励。”她说完,就径直走向餐厅。我看着那部手机, 心里五味杂陈。表现不错?是因为我没有趁她病,要她命?还是因为,我给她端了一次药? 这个女人的心思,比我想象的,还要难猜。但不管怎么说,有手机,就意味着, 我有了一丝和外界联系的可能。这对我来说,是迈向自由的,第一步。5有了手机之后, 我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。我依然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。我试过用手机上网。 但网络是受限制的,只能访问一些裴疏允许的网站。财经,新闻,学习资料。 任何娱乐和社交平台,全都被屏蔽了。我甚至试过偷偷联系我以前的朋友。但那些号码, 早就打不通了。树倒猢狲散。江家倒了,我江屿,也就成了一个笑话。 谁还愿意跟我扯上关系?唯一能联系的人,只有裴疏和陈叔。我开始频繁地给裴疏发信息。 不是讨好,也不是问候。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。“今天天气不错。 ”“午饭的牛排有点老。”“书房的空调是不是坏了?”大部分时间,她都不会回。 偶尔会回一个“嗯”或者“知道了”。惜字如金。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。 可能,只是想证明一下,我还“存在”着。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。这天, 许念突然来了。她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游戏机。“锵锵锵!拯救失足青年江屿大行动, 现在开始!”她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来,把东西全都堆在茶几上。陈叔想拦,但没拦住。 “许**,这不合规矩……”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。”许念朝他眨了眨眼。 “阿疏那边我去说,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。”陈叔一脸无奈,只好退到一边。“来来来, 江屿,别看那些破书了,陪我打游戏!”许念把我从书房里拽出来,把游戏手柄塞给我。 我很久没碰过这些东西了。一时间,竟然有些手生。我们玩了一下午。 从格斗游戏到赛车游戏。我输得一塌糊涂。许念笑得前仰后合。“江大少爷, 你这技术不行啊。是不是被阿疏给榨干了?”她的言语一向大胆又直接。我没理会她的调侃。 “你今天来,不只是为了找我打游戏吧。”我放下手柄,看着她。许念收起笑容, 也变得正经起来。“确实有事。”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,递给我。 “这是我一个朋友在国外拍卖会上拍到的,我觉得……你应该会感兴趣。”我打开信封。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。照片上,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。他们坐在一架秋千上, 笑得很开心。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扎着两个羊角辫。很可爱。 而那个小男孩……我瞳孔一缩。那个小男孩,虽然稚气未脱,但眉眼之间, 分明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!而他旁边那个小女孩……我仔细地看着。越看,越觉得眼熟。 “这是……”“是裴疏。”许念说。“这是她八岁时的照片。”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 炸开了。裴疏?怎么可能!我和裴疏,小时候就认识?我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“我不记得了。 ”我摇了摇头。“我小时候的事,很多都不记得了。”“不记得就对了。”许念叹了口气。 “那年,你家还没搬到市中心。你和阿疏,是邻居。”“你们两家关系很好, 你几乎是她唯一的玩伴。”“后来……出了一场车祸。”许念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。 “阿疏的哥哥,为了救你,当场就……没了。”“从那以后,阿疏就变了。变得不爱说话, 不爱笑。”“再后来,你家就搬走了。你们就再也没见过面。”我的手, 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车祸……我脑海里,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。刺耳的刹车声, 耀眼的车灯,还有……温热的血。头,开始剧痛。“啊!”我抱着头,痛苦地蹲在地上。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,像潮水一样涌来。我想起来了。那天,我和裴疏,还有她哥哥, 一起去公园玩。回家的路上,我为了捡一个滚到马路中间的皮球,冲了出去。 一辆失控的卡车,朝我撞了过来。是裴疏的哥哥,把我推开了。而他自己, 被卷入了车轮底下。我看到了。我亲眼看到了。血,好多好多的血。 染红了裴疏的白色连衣裙。她就站在那里,没有哭,也没有叫。只是那么呆呆地看着。 那双眼睛,空洞得可怕。从那天起,我开始做噩梦。每天晚上,都会被吓醒。后来, 我爸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。再后来,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原来,是这样。原来, 我和裴疏之间,还隔着一条人命。她哥哥的命。难怪……难怪她要这么对我。这不是包养。 这是复仇。她要用这种方式,一点一点地,把我摧毁。把我曾经拥有的一切,都夺走。 让我尝遍她当年所受的痛苦。“她恨我。”我抬起头,看着许念,声音沙哑。“对吗? ”许念没有回答。但她的沉默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我笑了。笑得比哭还难看。我一直以为, 我是无辜的。我以为,我只是被她当成了一个玩物。搞了半天,我是个罪人。 我是害死她哥哥的,罪魁祸首。“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?”我问。“杀了你,太便宜你了。 ”许念说。“她要让你活着,活在痛苦和屈辱里。让你亲眼看着自己,一点点烂掉。 ”我瘫坐在地上,浑身冰冷。绝望。前所未有的绝望,将我淹没。如果这只是一场交易, 我还有翻盘的希望。可如果这是复仇……那我将永世不得翻身。6我知道真相后,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