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崩了,见死不救有罪吗?(陈默王大龙)全文免费_(陈默王大龙)山崩了,见死不救有罪吗?后续阅读(陈默王大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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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导语】 山崩了,见死不救有罪吗,我该不该敲响仇人的门。 脚下的土地在哀嚎,一种沉闷的、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,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滚。 溪水瞬间暴涨,卷走了我的鱼篓,那几条刚抓到的黑鱼连同我今晚的饭钱,一并消失在浑浊的咆哮里。 我死死扒住湿滑的岩石,雨水糊住了我的眼睛。
不是雨,是山在哭。 我抬起头,透过黑漆漆的雨幕,看见远处的山脊线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、下陷。 整个村子,我那破旧的家,还有村东头王大龙那张可憎的脸,此刻都在那座即将倾覆的大山脚下,安静地沉睡。 一个念头疯了一样钻进我的脑子:跑,或者,回去。 雨下得没完没了。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的青瓦上,噼里啪啦,像是有人在上面跑。 陈默坐在门槛上,看着院子里汇成小溪的雨水,一言不发。 泥水从院墙根渗进来,混着鸡屎和烂菜叶的味道,一股脑往鼻子里钻。 烦。 心里像是有团湿透了的棉花,堵得慌。 下午的时候,他又跟王大龙吵了一架。 王大龙家的狼狗,不知道怎么挣脱了链子,窜进他家院子,咬死了两只正下蛋的老母鸡。 等他从屋里抄着扁担冲出来,那畜生正叼着半只鸡,满嘴是血。 他一扁担下去,打在了狗腿上。 狗发出一声惨叫,夹着尾巴跑了。 王大龙闻声而来,人还没到,声音先到了。 “陈默你个短命鬼!打狗还得看主人,你动我的狗?” 王大龙人高马大,敞着怀,露出胸口黑乎乎的胸毛,一脸横肉。 陈默提着扁担,指着地上的一地鸡毛和血水。 “你的狗咬死我的鸡,你说怎么办?” “怎么办?” 王大龙双手叉腰,唾沫星子喷了陈默一脸。 “一只破鸡,值几个钱?我的狗要是被打瘸了,你赔得起吗?” 他老婆李桂芬也从后面跟了上来,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阴阳怪气地开了口。 “哎哟,我说怎么一股穷酸味儿,原来是陈家的默娃子。 你爹妈死得早,没人教你规矩,也不能这么横啊。 不就是两只鸡吗?我们家大黄吃都吃了,难不成还给你吐出来?” 这话戳到了陈默的肺管子。 他爹妈,是在他十岁那年,上山采药摔下山崖死的。 这件事,是陈默心里最深的一道疤。 他手里的扁担捏得咯吱作响。 “你再说一遍?” “再说一遍怎么了?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!” 李桂芬把头一扬,完全没把陈默放在眼里。 陈默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 他举起扁担,就要往李桂芬脸上抡。 王大龙一把抓住扁担头,用力一拽。 “反了你了!还敢动我婆娘!”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,当即在泥水里扭打起来。 村里人听见动静,围过来看热闹,却没有一个上来拉架的。 陈家和王家的仇,从爷爷辈就开始了。 为了争一块坟地,两家打得头破血流,梁子就这么结下了。 到了父辈,又因为分田地,矛盾愈演愈烈。 现在传到陈默和王大龙这一代,更是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打。 村里人都习惯了。 最后还是村长拄着拐杖过来,把两人吼开的。 “都给我住手!下这么大的雨,还嫌不够晦气吗?” 村长看着地上的狼藉,叹了口气。 “王大龙,你家的狗没拴好,是你的不对。赔陈默两只鸡的钱。” 然后又转向陈默。 “陈默,你也是,火气不要那么大。都是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” 王大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,甩在泥水里。 “给你!拿着去买药吃!” 陈默盯着那几张被泥水浸湿的钱,没动。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半只被咬烂的鸡,转身回了屋。 “砰”的一声,把门关上了。 门外,李桂芬的叫骂声和王大龙的嗤笑声混在一起,格外刺耳。 …… 思绪被一声响雷拉了回来。 陈默吐出一口浊气。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。 锅里是空的。 下午吵那一架,晚饭也没心思做。 他站起身,走到墙角,拿起那张破旧的渔网和竹编的鱼篓。 雨还在下。 而且越来越大了。 山里的溪水肯定涨起来了,晚上鱼多,也肥。 卖了钱,明天就能去镇上买点米面。 总不能真饿死。 他把斗笠戴在头上,披上蓑衣,推开了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。 门外的雨幕更厚了,天地间一片昏暗。 只有远处山坳里,王大龙家亮着一盏昏黄的灯。 那灯光在雨夜里,显得格外碍眼。 陈默啐了一口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茫茫的雨夜里。 身后,那扇破门被风吹得来回晃荡,发出孤独的声响。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