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神娶亲沉船新娘的绣花鞋陈三水阿蛮 最新章节阅读_河神娶亲沉船新娘的绣花鞋陈三水阿蛮 在线免费阅读听书_河神娶亲沉船新娘的绣花鞋陈三水阿蛮 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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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染红了褪色的绣花鞋,陈三水蹲在河岸边,指尖轻轻抚过鞋面上歪斜的牡丹纹。 那双曾经猩红的鞋子如今泛着旧布特有的柔软光泽,像是被河水泡发了所有戾气。"三叔! "阿蛮裹着湿透的蓑衣跑来,发梢还滴着水,"老姜头的铜铃还在响, 您听——"河风确实送来断续的铃铛声。陈三水把绣鞋揣进怀里,冰凉的触感贴着心口。 他想起昨夜林绣娘消散前最后那个眼神,浑浊的河水里,她嘴角竟翘起个生涩的笑。
"当年要是能游快些......"他攥紧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。三年前那场暴雨中, 他分明看见未婚妻的衣角在浪里翻卷。老渔夫姜大海的尸体横在芦苇丛里,铜铃滚在泥地上。 陈三水弯腰捡起铃铛,发现老人右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。 "黑鱼爷的鳞片......"阿蛮突然指着老人衣襟。陈三水抖开浸血的粗布, 三片碗口大的黑鳞叮当落地,每片都刻着扭曲的符文。河面突然咕嘟冒起水泡。 陈三水猛地拽住阿蛮后退,浑浊的漩涡中浮起半截竹简。 他认得出那泛黄的质地——正是昨夜在沉船里找到的祭祀记录。"三叔你看! "阿蛮突然指着对岸。晨雾中有个模糊的人影,看身形像极了经常来收鱼税的乡长。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转身就消失在芦苇荡里。陈三水摸出怀里的竹简。 这卷记载着三十七名少女姓名的罪证,此刻轻得像晒干的鱼鳔。 他忽然想起林绣娘消散前说的话:"活着的人还得活。""阿蛮,去村里把渔船都系牢。 "他把铜铃塞进侄女手里,"就说......就说黑鱼爷死了。"等少女的脚步声远去, 陈三水走到水边。竹简入水的刹那,他仿佛听见无数声叹息。那些被写在竹片上的名字, 此刻终于随着晨光沉入河底。褪色的绣鞋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岸边。陈三水拾起它时, 发现鞋底沾着新鲜的河泥,像是有人刚刚穿着它走过湿漉漉的滩涂。 陈三水盯着鞋底新鲜的河泥,指腹蹭过湿润的泥痕。"还有人穿着它走? "他抬头望向雾气未散的河面,水波轻晃,像谁刚蹚过浅滩。阿蛮的铜**突然急促起来。 "三叔!"她跌跌撞撞跑回来,蓑衣下摆沾满泥浆,"姜爷爷的铃铛自己响得厉害! "铜铃在少女手里疯狂震颤,陈三水接过时被冰得缩手。铃铛内壁不知何时爬满细密水珠, 像刚被河水浸透。"当年祭祀用的铜铃......"他想起老姜头临终时攥着铃铛的手。 河中央突然炸开巨大水花,昨夜沉没的黑鱼鳞片浮出水面,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紫黑色。 阿蛮突然捂住眼睛:"三叔, 水里好多姐姐在哭......"陈三水扳过她颤抖的肩膀:"看见什么了? ""三十七个穿红嫁衣的......"阿蛮的阴阳眼里映出扭曲倒影, "她们在拽那截竹简!"浑浊的河水中,竹简正违反常理地逆流上浮。陈三水抄起船桨去够, 竹简却像被无形的手拖着,始终差半寸距离。"活着的人还得活。 "林绣娘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,他松开船桨,看着竹简再次沉底。"三叔你看鞋! "阿蛮惊呼。褪色绣鞋上的牡丹纹正渗出暗红,鞋帮缓缓立起,仿佛有脚正穿进去。 陈三水猛地按住鞋子,掌心传来刺痛——鞋底不知何时嵌了半片黑鱼鳞。 对岸芦苇丛传来窸窣声。乡长儿子王癞子探出头,腰间系着与黑鱼鳞同色的绦带。"陈三水! "他扯着嗓子喊,"我爹说河神庙该翻新了, 你家阿蛮......"铜铃突然爆出刺耳鸣响。王癞子像被抽了耳光般踉跄后退, 陈三水趁机把绣鞋塞进鱼篓。"告诉你爹,"他声音沙哑,"黑鱼爷的鳞片够盖十座庙。 "阿蛮拽他衣角:"三叔,鞋在动。"鱼篓缝隙里,一缕湿发正缓缓缩回。 陈三水摸到怀里老姜头留下的符纸,已经泡成了纸浆。河滩上突然出现一串湿脚印, 朝着村里延伸。脚印尽头,穿蓝布衫的李寡妇正拎着洗衣槌呆立, 她脚边躺着只被拍扁的青蛙,蛙皮上赫然是祭祀符文。"李家阿姊?"陈三水刚迈步, 李寡妇就尖叫着后退:"别过来! 你身上趴着个穿红衣裳的......"她洗衣槌掉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竟带着腥臭味。 铜铃突然安静下来。陈三水发现阿蛮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,正机械地往河里走。 他一把抱住侄女,少女的蓑衣里哗啦啦掉出七枚铜钱,摆成北斗形状。 "绣娘......"陈三水对着空气嘶吼,"你要找的仇人在乡公所!"鱼篓剧烈摇晃, 绣鞋自己立了起来,鞋尖指向下游的祠堂。王癞子的骂声突然变成惨叫。 芦苇丛里钻出条丈余长的黑影,鳞片缝隙里卡着半截红盖头。陈三水抄起鱼叉掷去, 黑影却化作数十条小鲫鱼散开,每条鱼鳃上都挂着点猩红。阿蛮突然清醒:"三叔, 祠堂地窖......"她嘴角溢出黑水, "姜爷爷说那里有口井......"陈三水背起侄女往祠堂跑,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落水声。回头看见十几个村民梦游般走向河心, 最前面的李寡妇已经漂了起来,蓝布衫下露出半截猩红嫁衣。祠堂铁锁锈得发红, 摸上去却湿冷如鱼腹。陈三水踹开门时,正撞见乡长往井里倒什么东西, 木桶里飘着与绣鞋同色的碎布。 "三十七年了......"乡长转身时露出脖颈的鳞片状瘢痕,"你以为沉了竹简就完了? "井里传来指甲刮擦声,陈三水看见井绳上缠着几根长发,发梢系着微型铜铃。 阿蛮突然挣脱怀抱,扑向井沿:"姐姐们说冷......"她半个身子探进去时, 陈三水拽住她后领,扯断一截井绳。腐臭味冲天而起,绳头上缠着三十七枚褪色的指甲盖。 乡长趁机抡起木桶砸来。陈三水侧头避开,桶里黑水泼在供桌上,烛火轰地窜起三尺高。 火焰中浮现出少女们的脸,最清晰的那张正贴着陈三水的后背呼气。 "当年你爹也在祭祀船上。"陈三水把阿蛮护在身后,掏出绣鞋扔进火中, "现在黑鱼爷死了,该轮到养鱼的人。"火焰突然转绿。井水沸腾般翻涌, 三十七道水柱冲天而起,每道水柱顶端都托着只猩红绣鞋。乡长惨叫着想逃, 却被自己影子里的水草缠住脚踝。晨光穿透祠堂瓦缝时,陈三水在供桌下找到昏迷的阿蛮。 少女手里紧攥着半块竹简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"林绣"二字。院里的水井不知何时已经干涸, 井底残留着几片碎鳞,在阳光下像融化的黑蜡。陈三水盯着井底融化的黑鳞,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阿蛮手心里那半块竹简。"林绣"二字边缘已经模糊, 像是被泪水泡过无数遍。他忽然听见祠堂外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,像下饺子似的。 "三叔......"阿蛮虚弱地睁开眼,"铜铃不响了。"她摊开手掌, 七枚铜钱早已锈成了青绿色。院墙外突然传来王癞子的嚎叫:"爹!爹你咋往河里跳啊! "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巨响。陈三水把阿蛮扶到廊柱旁靠着,抄起供桌上的烛台冲出去。 河面漂着十几顶斗笠,乡长的绸缎马褂正在漩涡里打转。对岸芦苇丛里, 李寡妇的蓝布衫挂在树杈上,像面招魂幡。"都结束了?"阿蛮扶着门框颤声问。 她灰白的瞳孔还没恢复,倒映着河里此起彼伏的水花。陈三水摇头, 从怀里掏出那只褪色绣鞋。鞋面上的牡丹纹正在渗血,湿漉漉的鞋底沾着祠堂的香灰。 "三十七个新娘,"他嗓子哑得厉害,"还差最后一步。"河中央突然浮起个木匣子, 匣盖缝里垂着半截红头绳。阿蛮突然抓住他胳膊:"三叔别去!匣子底下有东西! "她阴阳眼里映出团纠缠的黑发,正像水草般摇曳。"活着的人还得活。 "陈三水掰开侄女的手指,把绣鞋塞进她怀里,"拿着这个,任何声音都别答应。 "蹚进河水时,他感觉有冰凉的手在摸他脚踝。木匣子自动打开了,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枚铜铃,每枚铃铛里都塞着片鱼鳃状的硬物。 "陈三水......"王癞子在岸上哭喊,"我爹的账本在祠堂匾额后面! "他裤腿滴着黑水,脚背上爬满蛙皮纹路。陈三水刚摸到木匣,突然被拽进水下。 浑浊的河水中,他看见三十七双猩红绣鞋围着他打转,每只鞋里都蜷缩着个少女。 最前面那个抬起头,正是林绣娘泡胀的脸。"沉简不够。"她的嘴没动, 声音却直接钻进耳朵,"要烧了账本。"有水草从她眼眶里长出来,缠上陈三水的脖子。 陈三水拼命指向祠堂方向。林绣娘突然松开他,所有绣鞋齐刷刷转向岸边。 阿蛮怀里的那只突然飞起来,鞋尖戳向祠堂屋顶。"三叔快上来! "阿蛮的尖叫惊飞了芦苇丛里的白鹭。陈三水呛着水爬上岸,看见祠堂屋脊上蹲着只黑猫, 猫眼泛着和黑鱼爷同样的紫光。账本藏在"河清海晏"的匾额后面,已经霉变发黑。 陈三水抖开账本时,掉出几十张黄裱纸,每张都画着少女的肖像,眼角点着朱砂。 "宣统三年收白家闺女,换盐引二十担......"阿蛮念着念着突然干呕起来, "他们把姐姐们当货物买卖!"陈三水摸出火镰,手抖得打不着火。 账本最后一页粘着张红纸,上面是他爹陈老蔫的画押指印。纸角还粘着片干枯的鱼鳞。 "烧啊!"王癞子突然冲进来,脸上鳞片状的瘢痕已经蔓延到脖子,"连我爹那份一起烧! "他夺过火镰点燃账本,火苗蹿起时发出类似鱼尾拍水的声响。河面突然沸腾。 所有漂着的斗笠都沉了下去,木匣子里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。阿蛮怀里的绣鞋突然裂开, 涌出大股黑水,水里裹着半块玉佩——正是陈三水当年给未婚妻的定情信物。 "绣娘......"陈三水跪在祠堂门槛上,玉佩烫得他掌心发红。 井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泼水声,三十七个湿漉漉的脚印从井沿排到院门口, 每个脚印里都汪着点晨光。阿蛮的阴阳眼终于恢复正常,她怯生生地指向河边:"三叔, 鞋......"褪色的绣鞋静静漂在水面上,鞋帮上歪斜的牡丹纹被阳光照得透亮。 陈三水蹚进浅滩捞起它时,发现鞋垫下压着片嫩柳叶,叶脉组成个小小的"安"字。 对岸传来唢呐声。送亲队伍远远绕过河滩,新娘子的大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, 露出张似曾相识的脸。陈三水下意识摸向胸口,那半块玉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。 陈三水盯着那片嫩柳叶,指尖微微发颤。"安"字的最后一笔像条小鱼尾巴, 轻轻挠着他的指腹。阿蛮蹲在河边,把绣鞋浸在水里又拎起来:"三叔,鞋不吸水了。 ""因为怨气散了。"陈三水摸出怀里剩下的半块竹简,发现"林绣"二字正在褪色。 河对岸的唢呐声越来越远,新娘子盖头飘落时,他分明看见她腕上系着红头绳。 阿蛮突然拽他衣角:"井里有声音!"干涸的井底传来咕嘟声, 三十七枚铜铃正从裂缝里往上冒。每只铃铛都裹着层透明黏液,像刚被鱼吐出来。"别碰! "陈三水拦住侄女,"铃铛里封着她们的八字。"他想起老姜头说过,铜铃响一声, 河里就多个替死鬼。最旧的那只铃铛突然自己摇了三下。 祠堂院墙外传来王癞子的哭声:"爹啊,你咋变成鱼了......"陈三水扒着墙头看, 乡长的尸体漂在河心,脸上覆满黑鳞,嘴角还挂着半截红盖头。"三叔,咱们把铃铛埋了吧? "阿蛮用树枝拨弄着井底的铜铃,"姐姐们说想睡在柳树下。"她灰白的瞳孔映着晨光, 像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。陈三水弯腰捞起一只铜铃,内壁刻着"白小娥"三个字。 他突然想起竹简上记载的第一个祭品,宣统三年被换了二十担盐。"都埋了。"他嗓子发紧, "连账本的灰一起。"阿蛮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烧剩的账本残角。 "李寡妇偷偷给我的,"她声音发抖,"说能镇宅。"残角上画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, 旁边写着"黑鱼爷"。井水突然涨到井沿,又迅速退去。三十七只铜铃整整齐齐排在井底, 像等着谁来认领。陈三水脱下褂子铺在地上:"阿蛮,你去折柳枝。"少女刚转身, 井里就伸出只苍白的手,指尖点在最旧的铜铃上。陈三水屏住呼吸,看见手腕上有道疤, 和他当年给未婚妻戴镯子时划的一模一样。"绣娘?"他声音哑得自己都认不出。 那只手突然缩回水里,带走了刻着"林绣"的铜铃。井水泛起涟漪,映出张模糊的脸, 嘴角是生涩的笑。阿蛮抱着柳枝回来时,发现她三叔跪在井边,额头抵着青砖。 "三叔你哭啦?"她手忙脚乱去擦,却被井水的凉意激得缩手。井底沉着双褪色的绣鞋, 鞋头朝东,像要出远门。"没哭。"陈三水用柳枝编了个圈,轻轻放在井台上, "是井水溅的。"他摸到块光滑的石头,翻过来发现是半块玉佩, 断裂处还粘着鱼腥味的黏液。对岸突然传来"扑通"一声。王癞子站在齐腰的水里, 正把什么东西往河里扔。"我爹的烟袋锅!"他冲祠堂方向喊,"你们满意了吧? "水花溅起时,有红头绳一闪而过。陈三水把玉佩揣进怀里,凉的像块冰。阿蛮正在埋铜铃, 每个坑里都放片柳叶。"三叔,"她突然抬头,"李寡妇说祠堂后墙有暗格。 "暗格藏在供桌后的砖缝里,推开时掉出本发黄的族谱。陈三水翻开第一页, 赫然画着三十七个梳辫子的少女,每人脚边都摆着双猩红绣鞋。最后一页的墨迹还没干透, 写着"陈阿蛮"。"三叔!"阿蛮的尖叫从院里传来。陈三水冲出去时, 看见井绳自己垂进井里,正一上一下地晃动,像是有人在打水。井台湿漉漉的,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