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番外)+(全文)红墙泣,帝后疑(萧望纾江昭)小说最新列表_红墙泣,帝后疑(萧望纾江昭)全文阅读无弹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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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雪覆了紫禁城,凤仪宫的暖炉也焐不热江昭心头的寒意。 当内侍总管带着御林军冲入她的寝殿,呈上那只沾了毒痕的玉盏时,江昭只觉得天旋地转。 那是舒妃常用的款式,可下毒之人,绝非她江昭。“臣妾冤枉!”她跪在萧望纾面前, 声音因急切而微颤,“陛下明察,臣妾与舒妃虽有嫌隙,却从未想过害人性命!
这是有人栽赃!”她抬眸望他,那个与她青梅竹马、共经风雨的少年郎, 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的大胤天子萧望纾。她看到他眼中的疑惑, 也看到那疑惑深处的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。“证据确凿, ”萧望纾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,却像冰锥刺入江昭的耳膜,“那玉盏上的指印, 与你的极为相似;舒妃宫中的侍女,也指证见你近日去过她的偏殿……昭昭, 你叫朕如何信你?”“陛下!”江昭膝行两步,想去拉他的衣袍,却被他下意识地避开。 这个动作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冀。“安贵妃!一定是安贵妃! 她与舒妃素有仇怨,又嫉妒陛下对臣妾的荣宠,这是她一石二鸟之计啊!”她拼命地解释, 将安贵妃平日里的骄纵与算计一一剖析,可萧望纾只是沉默地看着她, 那双曾盛满深情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不解。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 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:“为什么是朕的昭昭?为什么是你?”江昭如遭雷击,浑身一僵。 原来,在如山的“铁证”面前,连少年夫妻的情分,都变得如此脆弱。她看着眼前的帝王, 那个她曾以为会信她、护她一生的人,忽然觉得无比陌生。红墙之外,风雪正紧。凤仪宫内, 烛火摇曳,映着江昭苍白的面容。她知道,从萧望纾问出那句“为什么是你”开始, 有些东西,就已经碎了。而这场由安贵妃精心编织的罗网,不仅要困住她的后位, 更要撕裂她与帝王之间,那层名为“少年夫妻”的温情面纱。深宫的棋局,从来比她想象的, 更加残酷。烛火跳了跳,将江昭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金砖地上,拉得又细又长, 像极了她此刻绷断的神经。她缓缓直起身,膝盖在青砖上硌出的疼意顺着骨缝往上钻, 却远不及心口那阵钝痛来得剧烈。“陛下既不信臣妾,那臣妾多说无益。 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反常,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没再颤抖, 只目光沉沉地落在萧望纾明***的龙袍下摆上——那上面绣着的五爪金龙, 曾是她少年时趴在他膝头,一笔一划数过的纹样,如今却觉得扎眼。萧望纾喉结动了动, 想说什么,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堵了回去。江昭转身走到梳妆台前, 取下那支他登基时亲手为她簪上的赤金点翠步摇,轻轻放在描金托盘里。步摇上的珍珠垂坠, 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响,像是在叩问过往的情分。“凤印臣妾已命人收好,后宫诸事, 陛下可暂交贤妃打理。”她转过身时,眼底的湿意已被压了下去,只剩一片清冷淡漠, “臣妾身子不适,即日起便在凤仪宫闭门静养,不再叨扰陛下。”这话落音时, 殿外的风雪恰好卷着窗棂晃了晃,烛火猛地暗了暗,险些熄灭。萧望纾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 忽然想起少年时在枫溪王府,她也是这样赌着气转身,却总会在他追上去拉她手腕时, 立刻红了眼眶回头。可此刻,她连一个回眸都没有。他张了张嘴, 那句“朕不是不信你”卡在喉咙里,终究没说出口。御案上那只沾了毒痕的玉盏还在, 舒妃宫中侍女的证词还在,满朝文武若知道皇后***,必会掀起轩然**——他是帝王, 肩上扛着的是江山,不是只凭少年情分就能罔顾“证据”的。待萧望纾带着内侍离开, 凤仪宫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,江昭才扶着梳妆台缓缓坐下。指尖抚过镜面上自己的倒影, 苍白得没了血色,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雍容。她忽然笑了笑,笑声里裹着泪, 落在空荡的大殿里,竟显得格外凄凉。她没真的闭门等死。夜深时,她唤来心腹宫女青禾, 指尖在纸上写了个“安”字,又划了道横线。“去查安贵妃近半年的宫份支取, 尤其是香料与药材,再查舒妃宫中那名指证的侍女,她的家人是否在宫外有异动。 ”青禾领命退下时,见自家娘娘望着窗外的风雪,轻声说了句:“他信不信,不重要了。 但这泼在我身上的脏水,我总得自己洗干净。”风雪一夜未停。第二日清晨, 凤仪宫的门扉紧闭,宫人们往来皆轻手轻脚,连说话都压着声。而养心殿里, 萧望纾看着御案上那封贤妃递来的、称“皇后凤体违和,恐难理事”的折子, 指腹反复摩挲着折子边缘,终究还是提笔批了个“准”字,只是那笔锋,却比往日重了几分, 像是要将什么情绪藏进墨迹里。凤仪宫的门闭了整月,连院里的红梅都谢了, 江昭才从青禾口中听到消息——安贵妃以“探望皇后”为名,竟在各宫走动时暗传闲话, 说她闭门不出是“心虚自愧”,还暗示舒妃中毒案若彻查,恐会牵连枫溪王府。 江昭正临着窗描绣样,闻言只指尖一顿,绣针精准刺入锦缎的缠枝纹里, 没半分慌乱:“她倒急着跳出来了。”青禾递上一卷密报,声音压得极低:“娘娘猜得没错, 安贵妃上个月支取了三倍的‘牵机香’,说是熏衣用,可那香料混着朱砂, 正是舒妃所中之毒的引药。还有舒妃宫里那侍女,她弟弟在宫外赌输了巨额银子, 三日前竟被人悄悄送离了京城,护送的人腰间,系着安贵妃宫里独有的银铃腰牌。 ”“证据够了。”江昭放下绣绷,将密报在烛火上点燃。橘红的火苗***着纸页, 映得她眼底亮着冷光,“但不能由我们递上去。”她唤来另一名心腹太监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 那太监领命后,趁着给养心殿送点心的时机, 将“安贵妃滥用牵机香”“侍女弟弟离奇离京”的消息, 悄无声息透给了与安贵妃素有嫌隙的李尚书之子——那位公子恰在御书房当值, 最是嫉恶如仇,转头便将消息捅到了萧望纾面前。彼时萧望纾正对着案上的凤印出神。 这月余他遣人送了无数补品,江昭全收下了,却只让宫人回一句“谢陛下关怀”, 连面都不肯露。他夜里常梦到少年时,她追着他在王府的桃林里跑, 喊着“萧望纾你等等我”,可醒来只剩空荡荡的龙榻,才惊觉自己那日的怀疑, 竟真的把人推远了。当李尚书之子递上打听来的消息, 又呈上那枚从护送者身上搜来的银铃腰牌时,萧望纾捏着腰牌的手指瞬间收紧,指节泛白。 他忽然想起江昭被诬陷时,跪在他面前红着眼喊“是安贵妃”的模样, 想起她递出凤印时的决绝,想起她那句“陛下既不信臣妾, 多说无益”——原来他眼中的“证据确凿”,竟是他人精心铺好的陷阱,而他, 亲手将最该信的人,推到了陷阱边缘。“传朕旨意!”萧望纾猛地起身,龙袍扫过御案, 砚台险些翻倒,“即刻将安贵妃禁足于翊坤宫,彻查舒妃中毒案,凡牵涉者,一律严惩不贷! ”内侍领命匆匆离去,殿内只剩萧望纾站在原地,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发怔。 他忽然迈步往外走,连龙靴踩过积雪的声音都带着急切——他要去凤仪宫, 要亲口对江昭说一句“对不起”,要把那个被他冷待了月余的人,重新拉回身边。 可到了凤仪宫门前,他却顿住了脚步。朱红的宫门紧闭着,像一道无形的墙,隔开了他与她。 他想起那日江昭望着他时的陌生眼神,想起她那句“有些东西碎了”,忽然没了推门的勇气。 恰在此时,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。萧望纾抬头,看见江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后, 隔着一道门缝望他。她穿了件素色的袄子,头发只松松挽着,没戴任何珠翠, 却比往日的凤冠霞帔更让他心颤。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她的声音很轻,听不出喜怒。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