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番外)+(全文)少帅的法医娇妻免费下载阅读_(陆廷渊王正儒苏曼丽)陆廷渊王正儒苏曼丽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(陆廷渊王正儒苏曼丽)
夜,是一块被泼了浓墨的生丝,厚重得化不开。我的意识, 就是从这片黏稠的黑暗中挣扎出来的。先是嗅觉,一股铁锈与香水混合的甜腥气, 像无形的毒蛇,钻入鼻腔,盘踞在喉头。接着是触觉,指尖一片冰凉***, 仿佛握着一块浸透了冷油的玉。我猛地睁开眼。映入眼帘的,并非医院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 而是一盏垂着琉璃珠串的西洋式吊灯。昏黄的光线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菱形, 在暗红色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怪陆离。 空气中留声机正不知疲倦地吟唱着周璇的《四季歌》,吴侬软语,靡丽而哀怨。 “春季到来绿满窗,大姑娘窗下绣鸳鸯……”歌声像一把软刀子,割开了我混乱的记忆。 我记得自己正在解剖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尸,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, 最终因为心力衰竭而倒下。那么,这里是哪里?我艰难地撑起身体,丝质的睡袍从肩头滑落, 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。低头时,我看见自己握着一柄镶嵌着珍珠母贝的银质拆信刀, 刀尖殷红,一滴血珠正颤巍巍地欲坠不坠。而刀下,躺着一个男人。他仰面朝天,双目圆睁, 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。合体的法式西装被血浸透,胸口处, 恰好是拆信刀没入的地方。我认得他——法租界贸易署的总办王正儒, 报纸上时常能见到他的面孔。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。这不是我的身体。 指尖触到的皮肤更细腻,骨骼也比我熟悉的自己更纤细柔软。抬眼望向镜子, 里面映出一张陌生却绝美的脸:柳叶眉,杏核眼,一张未经点染却红得惊心动魄的唇。 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身后,眼神里满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惊恐与茫然。 我后来才知道,这具身体的主人,是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,也叫沈语薇。 一个靠着美貌与手腕,周旋于各色权贵之间的女人。混乱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, 夹杂着酒精的辛辣、香烟的呛味、舞池的喧嚣,还有男人暧昧的笑声。 昨夜的画面隐约浮现:我似乎与王正儒在这里共进晚餐,烛光摇曳,酒杯碰撞……可再往后, 记忆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墙截断,一片空白。“砰!砰!砰!”沉重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, 像死神的催命鼓点,砸得我耳膜发疼。“开门!法租界巡捕房!”我一个激灵, 下意识地松开手。拆信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毯上,那声闷响在我耳边炸开,竟像惊雷一般。 我的大脑瞬间陷入混乱——现代法医学的冷静理智,与这具身体本能的恐惧剧烈交战, 几乎要将我撕裂。我太清楚了, 门外的人一旦冲进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——倒在地上的死者、掉在一旁的凶器, 还有唯一在场的我——我就算有百张嘴,也说不清。门被撞开的瞬间, 我甚至没看清冲进来的人影,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与金属碰撞声。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巡捕蜂拥而入,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, 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风衣衬得他肩背挺拔。他面容冷峻,目光像鹰隼般锐利,扫过房间时, 没有先看尸体,反而第一时间锁定了我。“陆……陆警官……”一个年轻巡捕的声音在颤抖, 打破了短暂的死寂。原来他就是陆廷渊。他缓缓走近,皮鞋踩在地毯上,悄无声息, 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他的视线从王正儒胸口的伤口移开,掠过地上的拆信刀, 最后落在我苍白的脸上,没有一丝温度。“沈**,”他的声音低沉平稳, 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心里,“能否解释一下,你为什么会和王总办的血,待在同一个房间里? ”他没有问我是不是凶手,而是将我与“血”并列,直接把我定义成了现场的一部分, 一个被污染的证物。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剖开了我所有可能的辩解, 让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。我下意识地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。 夜色中的上海外滩霓虹闪烁,像一场永不落幕的繁华旧梦。可我知道, 我这个来自近百年后的灵魂,在这场梦开始的瞬间,就已经坠入了最深沉的噩梦。 这个世界的核心冲突,从来不是什么家国情仇,也不是时代更迭——对我来说, 是如何在这具被指认为“凶手”的身体里,活下去。审讯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, 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重量。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悬在头顶,光线惨白得刺眼, 将我和陆廷渊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,落在桌上,像两只对峙的螳螂。没有想象中的严刑逼供, 只有无休止的沉默,和他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,带来的心理压迫。陆廷渊坐在我对面, 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,每一下,都像敲在我的心上。他在观察我, 用一种近乎解剖的目光,审视着我从头发丝到脚趾尖的每一丝反应, 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看穿。“姓名?”他终于开口,语气没有起伏。“沈语薇。”我回答, 声音有些沙哑,却努力保持着平静。幸好多年的法医职业素养还在,面对死亡与审视, 我比这具身体的原主要镇定得多。“年龄?”“二十。”我照着记忆里的信息回答。“职业? ”“……无业。”我迟疑了一下。“交际花”这三个字,实在没办法坦然说出口。 陆廷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那眼神里藏着的嘲讽,几乎要溢出来。 “‘百乐门’的红玫瑰,整个上海滩的男人都想为你一掷千金,这可比大多数职业都风光。 ”我没有接话。言多必失,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。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, 努力整理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:原主是个孤儿,被一个**养大, 靠着天生的美貌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名利场里求生,而王正儒, 是她近半年来最重要的“恩客”。“说说昨晚的事。”陆廷渊的语气不容置喙,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“我记不清了。”我选择了最愚蠢,却也最安全的回答, “我喝了很多酒。”“是吗?”陆廷渊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,推到我面前。 照片上是王正儒的尸体,胸口的伤口被特写放大,狰狞得让人头皮发麻。“法医初步鉴定, 死者系***锐器刺入心脏,一刀毙命。凶手必须非常了解人体结构,或者,运气极好, 沈**觉得,你是哪一种?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这是个陷阱——说不了解, 就是承认自己运气好到能一刀致命;说了解,一个交际花怎么会懂人体结构? 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, 法医的本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细节:伤口的边缘有轻微的骨屑残留。 这个发现让我瞬间冷静下来,抬起头直视着陆廷渊的眼睛。“我不是凶手。 ”我的声音比刚才更坚定了些,“如果是我,我会选择从肋骨下方第四、五根之间向上刺入, 而不是直接刺穿胸骨。那样更省力,也更致命。王总办胸前的这道伤口, 创口边缘有骨屑残留,说明凶器刺入时受到了胸骨的阻碍——这说明凶手用力极大, 甚至有些……生疏。”空气再次凝固。陆廷渊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。 他眼中的审视终于变了,第一次染上了真正的惊讶与探究。他大概没料到, 一个风月场中的女人,会说出这样一番专业的分析,而不是苍白的辩解。“沈**懂得医术? ”他追问,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。“略知一二。”我含糊其辞,不敢多说。就在这时,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,一个年轻巡捕走进来,在陆廷渊耳边低语了几句。 陆廷渊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挥了挥手:“让她进来。 ”一个穿着洋装、拿着相机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。她看起来二十出头,眼神明亮而执着, 一看就是受过新式教育的知识女性。“陆警官,我是《申报》的记者林芷秋。”她开门见山, 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身上,“我听说了王总办的案子,全上海都想知道,这位传说中的沈**, 到底有没有……”“林**。”陆廷渊打断了她,语气冷了几分,“这里是审讯室, 不是你的采访间。”“真相的发生地,就是记者的采访间。”林芷秋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,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我,“沈**,你有什么想对公众说的吗?你和王总办之间, 是情杀还是仇杀?”这个叫林芷秋的女人,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插事件的核心。我看着她, 突然意识到,这或许是一个机会。警察不会轻易相信我, 但舆论可以——它既能成为我的保护伞,也能成为我调查真相的工具。我迎着她的目光, 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 却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遍整个审讯室:“我想说的只有一句——我不是凶手。真凶, 还藏在上海的夜色里。而我,会亲手把他找出来。”说这句话时,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变了——不再是交际花的妩媚,也不是嫌疑人的惊恐, 而是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坚定与冷静。他们眼前的这个“沈语薇”,仿佛在短短一夜之间, 换了一个灵魂。我被暂时释放了,但我清楚,这不是自由。 陆廷渊在我住所的街角留了一明一暗两个哨,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,而整个上海, 就是那个无形的笼子。那一刻,我看见陆廷渊和林芷秋都怔住了。我只有四十八小时。 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有力的线索,巡捕房会立刻把我收押,等待审判。在这个时代, 一个背负杀人罪名的交际花,下场只有死路一条。我必须回到原主的世界里,去找答案。 夜幕再次降临,我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真丝旗袍——衣襟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蔷薇暗纹, 走动时光影流转,像有生命一样。我挽了个时兴的发髻,用一支碧玉簪子松松固定住, 没施脂粉,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交际花多了几分清冷脱俗。我要去的地方,是百乐门。 那座号称“远东第一乐府”的销金窟,是信息的集散地,也是秘密的发酵池。 王正儒是那里的常客,原主在这里成名,而杀死王正儒的凶手, 说不定也曾在那里留下过蛛丝马迹。踏入旋转门的瞬间,喧嚣与热浪扑面而来。 爵士乐队奏着慵懒的布鲁斯,舞池里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相拥而舞, 水晶灯的光芒与珠宝的闪耀交织成一片流动的银河。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、香水与酒精混合的味道,甜腻里藏着危险。我的出现, 让舞池瞬间安静了片刻。人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, 好奇、探究、鄙夷、幸灾乐祸……各种眼神交织在一起。王正儒的死讯早就传遍了上海滩, 而我这个最大的嫌疑人,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。我无视了那些目光, 径直走向吧台。我要找的人,是百乐门的歌女苏曼丽。记忆碎片告诉我, 苏曼丽是原主在这里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人,也是王正儒认识原主之前,最迷恋的女人。 苏曼丽正在舞台上唱歌。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,像一尾月光下的美人鱼。 她的歌声如泣如诉,带着江南水乡的婉约与哀愁,和百乐门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。一曲唱罢, 她走下台,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,和相熟的客人打招呼。可当她看到我时, 那微笑瞬间僵在了脸上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。“语薇? 你怎么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。“我来喝杯酒。”我淡淡地说,把一杯威士忌推到她面前, “顺便,想问你一些事。”苏曼丽的指尖有些发白,她端起酒杯,却迟迟没有喝。 “王总办的事……我听说了。你……你还好吗?”“死不了。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 不想浪费时间,“曼丽,案发前一晚,王正儒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?或者, 你有没有注意到,他最近在和什么人结怨?”苏曼丽的眼神立刻闪躲起来, 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王总办后来不常来找我了,他的事, 我怎么会清楚?”就在这时,一个阴冷的男声从旁边传来, 带着几分玩味:“沈**真是好兴致,刚从巡捕房出来,就来这里寻欢作乐。”我转过头, 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。他面容俊朗, 眼神却阴鸷得让人不舒服——是上海滩新晋的实业家白川。原主的记忆里,这个人背景神秘, 手腕狠辣,很多人都说,他的生意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净。 白川的目光在我和苏曼丽之间扫了一圈,继续说道:“听说王总办死前, 刚从荷兰人手里拿到了一批盘尼西林的专营权。这么大一块肥肉,眼红的人可不少。 ”盘尼西林?我的心猛地一动。在这个时代,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药品。这么看来, 这桩命案或许不只是情杀那么简单,背后可能牵扯着巨大的利益纠葛。“白先生的消息, 总是这么灵通。”我不卑不亢地回应,不想被他看出我的心思。白川轻笑一声, 俯身在我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沈**,有些浑水,不是你该趟的。 聪明的话,就该躲得远远的,否则,淹死在里面,连个响都听不见。”他的话,是警告, 更是威胁。我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,却让我的头脑愈发清醒。 我看着舞池里沉醉的人们,突然觉得,每个人微笑的面具下,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。 我不仅要洗脱自己的嫌疑,更要在这座浮华又危险的孤岛上,找到一条生路。突然,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侍者端着托盘向我走来。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, 脚步也比其他侍者慢了半拍。在与我擦肩而过时,他似乎“不小心”将一杯酒碰倒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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