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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重组室的白色灯光像钝刀般刮擦着眼球。我躺在束缚床上，

听着脑机接口运行时细微的电流声。

传来："…植入成功…测试记忆连贯性…"他们不知道我腕间的星星伤痕正渗出荧绿色液体，

滴在束缚带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。"苏苒，能听见吗？"主治医师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，

他的瞳孔边缘泛着我熟悉的蓝光，"今天是你的高中毕业典礼，记得吗？

"我露出程式化的微笑："记得。

"实际上我记得更多——记得如何用林雨晴的血液腐蚀了电子锁，

记得程昱耳钉里藏着的月球坐标，记得在束缚床下用指甲刻下的七个正字。

每次"记忆重组"后，这些刻痕是我唯一的纪年方式。走廊突然传来骚动。医师匆匆离去时，

我的手指摸到了床垫下的异物——半块碎镜片，不知是哪个"前我"藏在这里的礼物。

镜面反射中，窗外飘过的不是云朵，而是巨型全息投影仪组成的阵列。

束缚带断裂的声响被警报声掩盖。我猫腰溜到窗边，

看见操场上的毕业典礼现场——三百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正同步鼓掌，

他们的手腕内侧全都印着相同的条形码。***台上，

新任校长胸前的校徽赫然是缩小版的秦氏集团logo。碎镜片划开通风管道的滤网时，

金属碎屑落进衣领。爬行在黑暗中的二十分钟里，

捕捉到断续的广播："…祝贺我校苏苒同学被首都大学特招…"这是第七次听到同样的台词，

每次的大学名称都不同。通风管道尽头是废弃的化学准备室。撬开地板暗格，

里面藏着程昱的电子义眼——它在我掌心亮起蓝光，投影出校内监控死角地图。

某个闪烁的红点旁标注着："209号样本在此"。化学药品的气味掩盖了追踪犬的嗅觉。

我混入操场边缘的家长群，他们的笑容全都保持在露出八颗牙的精确角度。

当队伍行进到***台时，我撞倒了花架制造混乱，趁机钻进看台下的设备间。

209号样本蜷缩在配电箱后面。她抬起头时，我看到了林雨晴的脸——但更年轻，

眼神更稚嫩，手腕上没有闪电疤痕只有崭新的条形码。"你是谁？"她声音发抖，

"系统说我是孤儿…""我是你的对照组。"我撩起袖子给她看星星伤痕，

"我们是被培养出来的实验体。"她的瞳孔骤缩——这是程昱说过的基因识别反应，

209号样本还保留着原始记忆碎片。操场上的音乐突然变调。通过通风口，

我看见校长正在宣读"优秀毕业生"名单，

而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站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女生，她正对着镜头展示完美无瑕的笑容。

"他们要销毁旧系列了。"209号突然抓住我的手，她的指甲缝里渗出荧绿色黏液，

"今早有架航天飞机降落，运来了新型号…"她掰开配电箱后板，

露出后面刻满正字的墙壁——比我多出整整三行。礼堂方向爆发的掌声像场暴风雨。

我们贴着墙根移动时，209号的校服领口滑落，露出颈后新鲜的缝合线。

她轻声说："三天前我醒来时，

这里装着控制芯片…但昨晚它自己溶解了…"程昱的义眼突然过载发烫。

投影闪烁出红色警告：【检测到记忆同步信号】。几乎同时，

场内所有"毕业生"同时转头看向我们的藏身处。

209号把我推进垃圾通道："去找发射塔！他们的控制有0.3秒延迟！

"坠落、翻滚、撞击。我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时，右腕的星星正在流血。

远处的发射塔耸立在雷云下，塔尖环绕着数十架无人机。程昱留下的电子义眼已彻底融化，